第二章 死而复生

    就在我胡思乱想之际，母亲在我的额头眷恋而又持久地亲吻了下，虽然隔着一张不知道是被子还是毯子的东西，但我依然能感觉到母亲嘴里呵出的温热气息。



    接下来，我的身体似乎被放到坚硬而又冰冷的地面，乍然失去母亲温暖的怀抱让我有些不适。

    “妈妈，姐姐，不要离开我！妈妈，妈妈……”



    终于，我能够发声了。黑暗中，我的哭喊声显得分外微弱和渺远。因为着急和害怕被遗弃，我甚至忽略了自己那已经重新跳动起来的心跳声。



    这时，一个陌生而又苍老的声音出现在我耳际，“自古皆有死，仁行矣，安之，恶行矣，族亡！”

    这声音非常空灵，好像幽冥里飘来的一种幻觉瞬息即逝，我听不懂说的是什么，但我的哭声因这声音而停顿了片刻。



    当确定没人再跟我说话时，我再次急切地发出哭喊声，“妈妈，姐姐，不要丢下我！呜呜……妈妈啊，姐姐……”

    不对，我突然发觉到哪里不对，好像少了点什么，是什么？我忘记了去挣脱黑暗的束缚，静下心寻找那份怪异的感觉。



    大概是抱得太久，母亲将我的身体往上轻轻地托了托，我的脸贴到母亲柔软的胸前，我能清晰地听到母亲那急促的心跳声。

    旁边似乎有人在劝阻母亲哭，但母亲却不为所动，我感到自己的心随着母亲的哭声在剧烈地抽痛。



    从未经历过与亲人生离死别的我，在这一刻突然产生一种很不舒服的预感，那就是我将永远无法再见到母亲那张美丽而又慈祥的面容，这个念头把我自己给吓了一跳，心也跟着一紧。

    是了，是心跳！我摒弃一切杂念凝神谛听，原来那让我产生怪异感觉的是我的心跳没了。我搞不懂这代表着什么，只记得自己在面对那些可怕骷髅的时候，似乎还听到过自己猛烈而又不规律的心跳声。

    现在的我，有口无法发声，有手脚却动弹不得，唯一能活动的只有我的思维，可思维又不能与母亲交流，几番尝试无果后，我徒劳地放弃。

    四周的声音开始变小，仿佛隔着一堵厚厚的墙，直到那些纷杂凌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我才隐约意识到自己的处境。

    铁锨铲动泥土的声音响起，我感到身上被子的重量在加重，我隐约听到母亲带着哭腔的声音在与什么人说话，“轻点盖土……”



    接着我听到姐姐隐忍的哭声和低声的道别，“兴儿，姐姐会想你的！你……”随着“啪”的一声响，姐姐似乎是被人给扇了一巴掌，把她接下来要说的话给生生地拍了回去。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在一个人的怀抱里轻微地晃动，这个怀抱非常熟悉，也非常温暖，哭声伴随着一阵阵剧烈的咳嗽声自我头顶传来，我恍然明白这是母亲的怀抱。



    我想看看她的脸，问她病好了没有，为什么哭得那么伤心？可无论我如何用力，我的眼皮、嗓子、手指等所有的身体器官好像被冻僵了一般毫无知觉，我整个人都被一团纯粹的黑暗裹挟，这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焦躁。

    第二章 死而复生 (第3/3页)

们的一声紧跟一声的叹息声。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是一个人的足音。



    我听不出这脚步声是谁，但从这人脚步落地时发出的铿锵力度可以分辨出这绝对不是一个女人或未成年人，更不像是我熟悉的亲人中的哪一个，因为从足音上可以隐约分辨出这是一个跛脚者。



    缺少氧气带来的窒息感使我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在我重新遁入黑暗之前，我仿佛看到一个人的身影在我的面前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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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大瓜糖”：七八十年代常见的一种糖果，也叫糖瓜，皮厚，中空，粘牙，吃起来脆甜香酥，深受当时小孩子们的喜爱。因其外观与南瓜相像，故得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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