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无影怪人

    可别小看那渔网，渔网分很多种，有流网、刺网、围网、尼龙网等等，还有单丝和复丝之分。那时候没有机器织网，所有的渔网都是靠人手一梭子一梭子织出来的，外来者无论男女都很难学得会。



    我出生的那个村里人口并不多，顶多也就三、四十户人家，叫不叫得上来名字我也基本都认得全。但乌爷爷我是第一次见，我不知道他是否是从别的村迁过来的。

    灶屋里只有一个土灶和一口地锅，锅台旁摆放着一个被烟熏火燎得看不出原来是啥颜色的旧碗柜，靠西墙的墙角堆着一大堆劈好的木柴，一把锃亮锋利的斧子安静地躺在木柴堆上待命。



    西屋因年久失修逢雨天就漏雨，炕也塌了，只能做杂物间用。里面摆放着两口非常大的带盖的水缸。



    院外不远处有一口井，很深，井上盖着一个老旧开裂的折叠井盖遮挡尘土，井上没有压杆也没有摇杆，全靠人力用一只拴着粗绳的铝皮桶往外拔水。

    冬天非常冷的时候，井下的水会结冰，所以家里的那两口水缸就是为了应急储水之用。



    房子有挺大的前后院，乌爷爷在院子里种着茄子、西红柿和辣椒等各种蔬菜，还有豌豆、土豆和花生。

    手攀脚蹬下，我利落地爬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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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这个姓在我们当地估计只有他一个，因为我们这里比较封闭落后，嫁娶都是在岛上公社那五个村互串。当地女子不外嫁，也没有岛外的女人漂洋过海嫁过来的。



    每个村都有两大姓氏，像我出生的那个村，孙和范是主姓，即便有别的姓氏也多半是邻村的，就像我太爷爷这个姓林的邻村后迁户，岛内没有的姓氏定然不是本地人。

    而乌爷爷就是当年将我从死孩孤地儿救回来的人。



    乌爷爷天生长了两条残疾的长短腿，年纪与我的爷爷相当，是个身子板硬朗，但性格却孤僻怪异的老人。

    地方保护主义思想严重的岛民，都一致排外，外来者在我们这里很难长久生存下去。其实最主要的原因是外来者一般都不懂捕捞，而我们这里是男人负责渔业捕捞，女人负责织渔网。

    乌爷爷所住的房子是那种在岛上随处可见的石制陋屋，只是他这屋子似乎建盖的时间比较久，看起来比别家要破旧许多。

    乌爷爷家有四间房，只有东面的两间能住人，我和他一人住一间。我住在东厢房，他住在正屋，两个房间只有一墙之隔，门是相通的。

    因为我们这里只有海洋捕捞业，没有农业和工业，更没有砖窑场，岛上所有人家的房子都是用青石及大个的鹅卵石盖的，只有屋瓦是从岛外用船运过来的。房顶铺着厚厚的海草。



    这样的房子外观虽难看而又简陋，但却冬暖夏凉，唯一的不足是采光太差。

    我没有像姐姐他们那样进过课堂念书，但我学到的东西却比他们多，用乌爷爷的话来讲，如果可以，我目前所掌握的知识足以去参加高考。



    乌爷爷全名叫乌烨，起初他不让我喊他爷爷，具体原因他也不明说，只说他受不起，但叫着叫着就由乌烨变成了乌爷。

    第三章 无影怪人 (第1/3页)

    时光荏苒，转眼已到我十岁生日。

    后院有一个鸡窝，里面养着十多只鸡。北院稍远些位置是一道缓势的斜坡，他在那里用石头盖了个猪圈，里面只养了两头猪。再往北一些的地方，他开垦了一块农田，地里种着小麦和玉米。



    我跟乌爷爷的日常吃食主要靠他的这些种养殖得来，他的养殖技术堪称一流，每天我都能吃到两个鸡蛋，逢年过节的时候还能吃到鸡肉和猪肉。只是，他家的饭桌上不像我们家那样顿顿有鱼吃。



    记得刚被救回来的那两天我很怕他，天天哭闹着要回家，可乌爷爷的一番话彻底打消了我外出见人的心思。

    那是我到他家的第二天下午，我趁他上茅房之际偷偷地从屋里溜出来，前一天逃跑时我就已经发现他家的院门挂着一把锁，我没指望从正门逃出去。



    他家的院墙不足两米高，也是那种大青石砌的，石缝中的土长年受风雨的侵蚀而脱落凹陷，粗糙的墙面恰好有助我攀爬时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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