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命换千命

    等我断断续续讲完那两次的梦中经历后，室内光线随着太阳西沉已然黯淡。乌爷爷始终没有说话，像老憎入定般静静地坐在凳子上聆听我的讲述。



    六点的钟声敲碎了屋内的宁静，乌爷爷弯下腰，将脸埋在双手掌心，我听到他的呼吸变得非常急促，后背也随着他粗重的喘息而剧烈地起伏。

    这个问题让我脑筋有些短路，一时之间我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耳朵里像猛然钻进了无数只知了般嗡嗡地叫，这叫声扰乱了我的思绪。



    待那些叫声消失，我才恢复了些许思考的能力。



    用我的命换回海岛和那么多人的性命，我不是不敢接受这个如使命般的抉择，相信此刻换做任何一个有良知的人在面对这种抉择时，都不会选择逃避或推卸。

    只是，我有些舍不得离开我的家人，还有眼前的乌爷爷。



    虽然五年没有与家人见面了，但我总感觉与他们同住在一个海岛上，我的影子迟早会回来，我也终将会有与他们团聚的那一日。

    乌爷爷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看着外面的天色，我看到他白眼球布满交错的红血丝，显然不是刚才随我掉的那两滴泪造成的，在此之前他就已经哭过。



    我真希望自己跟他一样懂得观人术，这样就不用去纠结他刚说的“时间还来得及”指的是什么意思，这句话让我有种莫名的不安。

    我一早就已经知道乌爷爷懂得观人术，现代人都叫读心术，我以为我所梦见的那些场景，他早已通过观人术知晓才不来问我。



    “只有你的那两段经历我探查不到，有一股力量在阻止我探听，也或许是我修为不够罢。讲讲吧，趁现在时间还来得及。”

    记忆令我惊恐，讲述的过程无疑在触发每一个恐怖细胞的再生，也在加深着那段记忆在我脑中的镌刻时长。

    “兴儿，如果……”又像适才般，说完如果就没了下文。

    “如果用你的命换你现有的家人、海岛、我、以及岛上所有居民的命，你可愿意？”乌爷爷的话几乎是从齿缝里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一如五年前初见时口齿不清的他。

    我惴惴不安地紧盯着乌爷爷，直觉他接下来将要说的话会让我害怕。为了逃避这种紧张和不安，我起身走到桌前，划燃火柴点亮蜡烛。



    果然，待我磨蹭着重新坐下后，乌爷爷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般重重地吐出口气，再抬起头看向我时，在他的眼中我捕捉到了一种决绝的坚定。

    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良久，乌爷爷叹了口气，抬起不停抚摸烟袋的手轻试了下眼角，他居然也在流泪。我一直以为他的眼中除了眼屎，没有泪水。我也终于想起，那个烟袋为什么看着那么眼熟，那是太爷爷生前使用的。



    待我们两个人的情绪都稳定下来后，他这才问出五年多以来从未问过我的话，“讲讲你那两次昏迷中都见到了什么罢。”

    第七章 一命换千命 (第1/3页)

    袋子里装着几颗我最爱吃的大瓜糖，太爷爷居然还记得当日他对我的承诺。因为现在是夏季，又是被乌爷爷贴身放在衣兜里，糖受热有些融化，互相粘连在一起。

    正因有这样的愿景作支撑，我才没有被思念打垮，默默地在期盼中走过了五年多的岁月。



    与乌爷爷一起生活的五年里，虽然很少能见到他笑，但在生活中的一些细枝末节上，我总能感受到他对我那种如亲人般的关爱。



    现在我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程度，甚至在很多事情上还非常依赖他。

    五年来，在乌爷爷的悉心教导下，我学到了很多课本及课本以外的知识。死亡的概念我也真正地理解了，知道死是一个人的生活终止，生命的灵光已不存在，归于无边寂灭的黑暗。有价值的死却可以让生命永存，但这个所谓的生命只是人们对他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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