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你道是他为何不言,原来这道士李端白,生来未曾逢着敌手,并非因为惧怕这灰仙,乃是顾忌这灰仙所号令指挥的群鼠。这鼠类并非妖物,却沾染着妖气,一旦攻过来,漫山遍野,那细碎尖利的鼠齿,可以啃啮一切生灵的血肉,而若要用火攻,那鼠类又是逢洞就钻,这村里民居,瞬间可烧成一片火海,若要用毒饵,那灰仙颇灵,早就觉察,反而会将毒物播撒给人和畜类,因而这灰仙之祸,延续至今不能根除,而这南阳府的县丞,又绝非西门豹李冰之类不世出的豪杰,只求自保。
当下侯六语塞,面红耳赤,吭吭吃吃得说不出话来。
列位看官,昨夜借宿那家的三岁孙儿,就是金时生人,那家老儿也颇耿直,眼看自家童子不保,宁肯摔死了,也不肯给这妖怪食用。这媳妇哪里肯舍,昼夜哀哭,是为李道士所闻。
侯六是个实心人,听到一半,就气的牙关紧咬,对李道士道:“师傅,你神通广大(?),快去荡平那伏牛山上的妖怪洞府,把那害人的妖物捉来斩了,也是好一件功德。”
一时间人人自危,只得官府出面,收购幼童,进贡给这食人的灰仙。
家中若要有金日生人的童子,那灰仙上身的鸡皮老妪,掐指一算,便同了那官府的鹰犬,于半夜子时,阴气最盛时上门,用一丈白布裹了童子,抬进山里去。
李道士却沉吟半晌,默默无言。
李道士遣了众人,一人回到清静之处,苦想对策。时值六月溽暑,他见后院清静无人,跳进那荷花池中洗濯一番,光溜着上来,只穿了件白罩衫,腰里别着个拂尘,好驱蚊虫,一个人在过道里闲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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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这灰仙附于人身,说能解大旱之灾,但需供三牲四果,众人依言纳贡,果然降了一场甘霖,缓解了旱情。没过多久又是蝗灾,灰仙索要九牲六畜,并五谷杂粮各百石,众人忍痛上贡,果然蝗灾又除。可几月前开始流行瘟疫,灰仙这回,索要的是三岁金日所生的童男童女各三名。这下谁人肯听,虽则乱世,人命如草芥,但对于至亲之人来说,儿女的命确是千金不换。
灰仙见无人上贡,便使起坏来,初始时,指使群鼠,咬断井绳,推倒油灯,搬走粮仓中的粮食,毁坏家中存的布匹棉花,偷走积蓄的银两细软,到后来,竟至于咬伤幼童,再后来,群鼠成伙行动,偷走婴儿和幼童,以及不能行动的老妪病人,醉酒的村汉,等到人找到时,只剩一副白森森的骨架,血肉半点无存。但凡兽类和妖物,一朝尝到了生人血肉的滋味,便再也不想其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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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据此三里开外的伏牛山中,自三国诸葛卧龙离了南阳,此山便从中裂开,风雨蛀蚀,成了一个山洞。这山洞本来也无甚神奇之处,只是自从前年大旱,就被一个灰仙占据作为洞府,列位看官,何谓灰仙?狐柳白黄灰乃是民间五大仙家,这类所谓的仙家,其实不过是成精的畜牲,多附于人体,迷人心智,以达到装神弄鬼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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