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侯六大声不出,藏在一座宅院的院墙拐角后面看着他,心道:这厮心怀不轨,必然是尼叶赫的人,不知怀着何等居心。这时,附近的一个宅子大门开了,几个人提着灯笼出来,火光正好照在那人身上,侯六不禁“嘶”的一声,心道这不该呀,原来那跟着侯六的人正是晚上陪酒的白面相公。这人表面上不过是个下三滥,也犯不着给尼叶赫当跑腿的细作,侯六不禁疑惑起来,想站起来将这厮揪翻,问个清楚,然而又恐这厮背后另有其人,打草惊蛇,故而继续藏着不提。
那相公在原地踟蹰了一下,便扭头往回去了。侯六不敢按原来的路线回家,干脆七拐八绕,绕了好一个大圈才回到猫儿胡同。此时已经二更天气,王典仪的书房还亮着灯,他便急跑进去,将晚上之事告知于王典仪,王典仪听着,两眼放出精光来,道:“若是恁地,我也要去。”
此时天色呈水晶蓝,东方却泛起鱼肚白,他骑着马刚走到胡同口,冷不丁窜出个人来,一把扯住他的缰绳,把马都惊了起来,只听那人大声道:“侯军校,且请留步!”
侯六抢过缰绳制住马,定睛一看,居然是昨天那个相公,顿时冷声道:“你要干什么?!”
那人抱拳行了个礼,朗声道:“无他,只是有事相告!”
侯六左右瞅了瞅,发现周围人家已经有人出门,便道:“我有事急着回营,下午酉时三刻,你在火器营旁边的茶馆里等我便是。”说着他夹了夹马腹,慌忙跑了。
这一天果然忙碌,好容易交割完毕,熬到了酉时出营,侯六便低着头急匆匆的进了茶馆,一看那相公果然等着,急忙闷头跟伙计要了个雅间,把那人推进去,他自己四下里看了看,还好没遇见熟人,便进去关好门,对那相公道:“有话请讲。”
正当侯六盘算的时候,尼叶赫却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眼看着戏已唱完,便道:“侯军校去肃州,我也要去,若能会会白狼也不错,就这么定啦。”说着他便起身告辞,带着好几个人出雅间了。
过了一阵,戏终于散场了。那图巴哈和侯六一起出来,侯六便一人回家,此时街上灯火寥落,他一面走一面思索,心中止不住的振奋,饶是如此,也渐渐的觉察到后边有人跟着他,他仍旧不露声色,慢慢走了一段,到了胡同口,便猛跑起来,果然身后也响起零零碎碎的脚步声,侯六大惊,他晓得前方的宅子虽然鳞次栉比,中间的空当和路却可以大致凑出一个环形来,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飞奔起来,凭着记忆在黑暗中摸索,七拐八绕,居然摸到了跟着他的人身后。
那尼叶赫盯着他看了一阵,才缓缓道:“我的堂兄牛纽,便是六月时失踪的,当时我们两个在外游玩,路过开封城,他说了声见着白狼的踪迹,便失踪了。我等了他很久,也没得等到人,后来是他的五花马回来了,估计他已经死于白狼之手。”
侯六闻言,心中打了个突,心道刚才幸好没说实话,那牛纽当年正是在他眼前被李道士杀死,这尼叶赫非常有心计,居然知道旁敲侧击,拐弯抹角的打听他当道士的时间,这人以后不得不防。
那人跑得气促声顽,显然体力不如侯六这种习武之人,此时他跟丢了侯六,显然有些慌了,四下里张望起来,一时不知进退。
侯六道:“老老王,你也五十多了,前年又犯了老寒腿,还是三思而行。”
这天晚上两人便收拾起来,到了三更天睡下,第二天天刚蒙蒙亮,侯六又要急着回营料理事情,便出了门。
王典仪哼道:“你以为你现在翅膀就硬了?我实话告诉你,你逗起心眼子来,完全不是那个尼叶赫的对手。万一他要害你,你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侯六见他扯上尼叶赫,便把晚上有人跟踪之事也说给他听,王典仪皱眉听完,道:“这厮绝对不是尼叶赫一伙,他要是跟着你,要么是他想害你,要么是事情紧急,他有要紧话说。”侯六听了,心道与那个个相公并无瓜葛,并不以为然。
那图巴哈要侯六去肃州城协助调查此事,正中侯六下怀。他仍旧不露出半点声色,恭恭敬敬的领命。那图巴哈笑呵呵的,把眼睛又投向下方的戏台,不说话了。这时,那尼叶赫却对侯六道:“侯军校,敢问同治九年的六月时你在何处?”
侯六闻言,心想,同治九年正是他家乡闹瘟疫,遇见李道士那一年,五月时他父母相继染病死去,六月时二人已经在去江南的路上,他刚要开口回答,突然觉得不对,便说了个谎,道:“那时父母双亡,正在家中守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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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接上回。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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