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王典仪围着他转了个圈,冷不防一脚踢来,正中他的枪伤,那人惨呼一声,王典仪上去捏住他的脸,拿刀比划一番,道:“老实交待,受谁指使,来干什么?”
列位看官,这古往今来捉住刺客逼问,无外乎就这两句话,王典仪倒是念得精短而且顺口。那人断断续续道:“小人。。。是个蟊贼,闻着大人们从京城来,想偷些小东西,并没有人指使。”
那老军冲他俩都丢了个眼色,转头慢慢的像僻静处去了。王典仪和侯六会意了,便起身跟上,到了人少处,那老军冲他俩拜了拜道:“这东西我认得,只是你们若听我说,万万不要告诉旁人是我说的。”
二人应允,那老军低声道:“酉阳二字是这肃州城里一家赌场的名号,这赌场水很深,跟那些乱民土匪,甚至于邪门外道,妖魔鬼怪都有关系,他们的东家,不是一般人。暗地里养着一群爪牙,这小银牌就是爪牙们出入赌场的凭证,他们会一直带在身边。你们二位爷爷抓到的这个人,便是那个赌场的人。”
侯六见他说的厉害,便道:“左公前几年平了回乱,如今坐镇西北,收复新疆,天威浩荡,我们怎会怕这些乌合之众?干脆报了知府,一窝端了。”
那老军连连摇手,道:“我的小爷,没那么简单。我在这里也不多说了。你们若要深究,便自己去那个赌场里看看,或许能有点线索。”
侯六摸出些银两来塞给他,又问道:“你又如何知道?”
王典仪闻言,哼了一声,道:“他们被熏了迷药,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啦。不过也算没白忙活,送上门的活口,只要一打,什么都招了。且把他提进屋去审上一夜再说。”
两人提着那人回屋关门,点上灯来,将那人靠梁绑了,一口凉水喷的醒转,便要审问。
王典仪哼的一声,晃了晃腋下的箱子,道:“你小子才反应过来?我压根就没挪窝,就是防着他们这一手,——叫调虎离山。”
侯六略微放心,道:“这官驿里的人都哪里去了,睡得恁般死。”
侯六凑到近前,只见那人一张方面大脸,细眉细眼,留着三绺髭须,与寻常街市上的人没什么不同,不过他身穿一件夜行黑衣,眼见就是个蟊贼的打扮,只有那双眼睛十分不同。侯六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凶残里透着木讷,木讷里又透着阴森,好像一只掉入陷阱的困兽一般,随时都要拼死一搏。
王典仪嘿嘿而笑,手里捻起个东西,凑到他脸前道:“我在门外寻着你点的迷香,这种迷香,乃是五分曼陀罗,三分红没药,两分阿片膏做的,本身就贵得很,你一个图财的蟊贼,安有此物?”
侯六捏着银牌,和王典仪没趣的坐在一边喝茶,却抬眼看见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军,盯着他手里的银牌不放,像是有言要发,侯六便起身道:“敢问这位前辈,认得这东西吗?”
那人却没什么反应,低头不言,眼见晕了过去。两人上去叫了多时,那人却不肯醒转,再低头一看,他的裤腿下积了一大滩血,脸色也白了。两人无法,只得将他衣服脱去,草草上药,包扎了一番,正收拾时,冷不防那人衣缝处翻出一样物事来,仔细看时,确是一个小银牌,那黑线拴在衣服里,两面分别写着酉阳两个字。王典仪拿在手里,百思不得其解。侯六见着有线索可查,便细细又翻看了一回,却再无破绽了。
好不容易熬到天光大亮,官驿里的兵勇才陆陆续续的打着哈欠出来,见着两人捉了个贼,忙叫了上官过来,不多时,那在知府家中快活了一夜的尼叶赫都回来了,几个官差为了邀功,围着贼人吆喝,倒把王典仪和侯六两人挤在了圈外,然而那贼人不知是装晕还是真晕,耷拉着脑袋紧闭双眼,无论众人如何责打,就是学那进曹营的徐庶,不发一言。
此时却无人应声,侯六心里一沉,心道刚才只顾着抓歹人,却忘了炕上的查理王的箱子了,他蓦的想起一个词来,叫做“调虎离山”,便啐了口,心道,莫不是中了这厮们的奸计?
正乱想间,那边厢亮起灯火来,却是王典仪秉烛过来,侯六抬头抹了把脸,看见王典仪的眼袋和法令纹都在烛光下照耀下,显得深重无比,脸色也十分阴沉,便叫了声苦,道:“老老王,箱子呢?莫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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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浑身都要散了架,好不容易把他拖到回廊之下,便扯着嗓子大叫:“老老王,你怎么样?”
那老军将银子揣进怀里,道:“那牌我年轻时也有,不过我做不来那天谴的勾当,早就收手了。二位爷爷自己定夺,这话就当我没说过。”
第五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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