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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阿雾早已是一头雾水，此地似烟花之所，又似大家后宅，瞧不出个名堂来。



    少许，一个青衫翠裙的二十五、六的女子抱着一把琵琶走了进来，冲座上的阿雾和楚懋福了福身，便坐到了下首，想来就是楚懋口里的眉娘了。螓首低垂，手指试弦，态度颇为倨傲。

    待唱到“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时，眉娘喉头一酸，又重复了一遍。



    一曲下来，听得阿雾如痴如醉，眉娘声音曼妙，不似少女的清脆如如燕初啼，也不似少妇的柔靡如莺歌春林。乃是独特的清旷，前半阙的得意、靡艳，梦碎、惊觉，后半阙的怅惘、悲闷，认命、放逐，都在她的舌尖娓娓而出，唱得人的心绪随之而起伏、摇曳，最终沉寂，也恨不能杜康解忧，一饮入喉。



    先头，阿雾隐约猜到了眉娘的身份，本是蔑视的，可如今听了她的曲子，又惋叹佳人零落。

    一曲唱罢，余音绕梁。



    阿雾还在回味，却听见外头有人高声道：“不是说眉娘今天嗓子不舒服，不开唱吗，怎么这儿又唱上了？”

    阿雾此刻也认出那“五爷”了，可不就是五皇子楚懃。他身边站着的老六，正是六皇子楚愈。



    “原来是四哥来了，怪不得眉娘推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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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那女子回答得心不在焉，眼光还在阿雾的脸上梭巡，极为无礼。



    “去叫她，带上琵琶。”楚懋跨前一步，挡住了那女子的视线。

    然而当那女子的眼光从楚懋身上好不容易挪到阿雾身上时，顿时欣喜化作了惊奇，“这……”



    “这是我玉生贤弟。眉娘可在？”楚懋问道。

    那女子这才应声在前头带路。阿雾这才发现这门后头是一个颇大的园子，江南特色、精巧雅致。那女子领他们进入一间花厅，随即就有小丫头来上茶，并进上果子点心。阿雾瞧她们进退有据，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

    “不知林公子想听什么曲子？”调弄好琴弦，眉娘才微微抬了抬眼，似怨含嗔地看了一眼楚懋，一湖秋波这才落在阿雾的身上，愕然后又低下了头。

    “人生有几，念良辰美景，一梦初过。穷通前定，何用苦张罗。命友邀宾玩赏，对芳尊浅酌低歌。且酩酊，任他两轮日月，来往如梭。”

    楚懋看了一眼阿雾，道：“拣你拿手的唱吧。”



    眉娘波动琴弦，曼声唱道：“绿叶阴浓，遍池塘阁，遍趁凉多。海榴初绽，妖艳喷香罗。老燕携雏弄语，有高柳鸣蝉相和。骤雨过，珍珠乱糁，打遍新荷。”

    只见门一开，出来个十七、八岁的红衫女子，啐了一声道：“作死啊，也不知道轻点儿声，今晚客满啦，好走不送。”啐完，就要关门，哪知不过是随便地抬头一看，两只眼便锁在了楚懋的身上，顿时满脸的不耐化作了满眼的欣喜，“呀，林公子，快快请，快快请。”



    阿雾瞧着那女子烟行媚视，举止轻浮，心头升起了一丝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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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不耐地道：“来啦，来啦，莫再敲啦。”

    “五爷，今晚阿秀陪你还不够啊？”



    “不够，就你那小身板还不够爷一顿操呐，叫上眉娘，人老也有人老的妙嘛。”外头被唤作五爷的人一阵淫、笑，“你说是不是，老六？”



    屋里的眉娘听到这儿，抱了琵琶站起身，推开门就往外走。也不看来人，直冲冲就走了。

    这下屋外头和屋里头的人却对了面。



    “哟！”那被唤作五爷的眼睛一亮道：“原来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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