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萌妹战脑残

    她和他相携相伴近二十年,她一直作为他的保护者、引导者、陪伴者,无论他有任何困难都在他身边,与他同行不离,只要他伸手,他总能握着她的手,得到她有力的支持。



    但在今日,她却已经完全撒开了手去,她退到了离他不远,却又极远的地方,向他表示臣服,也与他划开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让他从此以后,再也够不着她的手,得不到他想要的温柔。

    新君即位,改元昭靖,尊李氏为太皇太后,因新君早已失母,太后位空缺,太后印玺便也由太皇太后掌握。李氏一身掌两印,尊荣无上。



    朝堂上,对军方的封赏则以郑怀为首,拜太师,封护国公;老将薛安之为大将军,成国公;黑齿珍、柳望、刘春等一干武将也自有封赏。对从龙而起的诸文臣,则以原江西观察使韦宣年高德劭,龙阁平章事,执政事笔,掌吏部;方平为参知政事,掌户部;王安源、贝尺复、谢因、陈远志等六人亦参知政事,共八人分行宰相事,其余人等俱有封赏。



    这些封赏都是应有之义,真正惊世骇俗的命令,出于其后——新君在与政事堂之左辟出一宫,设公主府,其位名分高于三公,实权大过宰相。一体军政之事,俱由公主府裁夺,包括大将军薛安之在内诸将,皆归公主府节制。

    以公主身份能掌握的权柄,以瑞羽为最,千年以来,未见同侪者。



    她是新君的姑母,本应被称为“大长公主”,然而她的名分却没有丝毫的更改,与她所掌控的实际权力相连看来,不加更改的名分暧昧得令人诧异。

    伪朝去年遭受西寇劫掠,早已兵力空虚,各州府与翔鸾武卫稍触即降,直至三辅地带,才抵抗强些。



    安立礼已知此身难免,既恨崔、应等世家重家过于重国,又惧怕翔鸾武卫破城之后会将安氏灭族。这危难的时刻,也顾不得情面不情面了,狠下心肠将京都所有公卿世家的家将兵丁强行拉出来组成一军,准备守城之战。



    京城诸世家也知安立礼此时已近狗急跳墙,实在没有“誓死尽忠”的心思,然而他们派出去探听风声的人带来的消息,却也没有一丝新君和新朝愿意招降纳叛,赦免从逆者的旨意。两难之下,他们虽与安氏离心,却不能不同仇敌忾。



    东应和瑞羽自有消息渠道得知京都汹涌的暗流,也接到了世家传递出来的投诚意愿。但对这样的讯息,他们却都选择了淡漠以对,仿佛未闻。



    豪强世家对于一个国家的危害太大,历史上每个王朝的覆灭,几乎都是因为豪强世家这个阶层经过了多年的积蓄,垄断了朝廷上的权柄,占有了太多的财富,兼并了太多的土地,才使百姓遭殃,国家覆灭。



    而每一个朝代的更迭,说到底其实都是豪强世家的势力洗换,土地和财富的重新分配,对大多数历受盘剥,变得一无所有的百姓给予实物的安抚。



    如今天下各地的豪强已经因为连绵近十年的兵灾被洗得差不多了,但世家盘踞关中繁华之地,却未损根本,他们握有着关中近七成的土地的地契,依附的部曲农户甚至于超过了国府黄册上记录的国人户数。



    如果容纳他们投降,无论是他们主动供奉财物,还是新朝令罚没他们的家财,新君都将担一个刻戾贪利的名声,却不能真的解开世家这块毒瘤带给国家的入骨剧毒。反过来,以为先帝和宗室复仇之名将这些乱臣贼子彻底清剿一空,却没有谁能多说什么,反而可以威慑天下。



    既然如此,在必胜的情况下,却又何必再与这些旧世家妥协?



    韦宣却也算是世家出身,虽见天子漠视京都传递出来的消息,却还是为这些投降者说和,只是当初诸世家弑君篡权之余,竟还意图将华唐宗室斩尽杀绝,此事做得太过。他左思右想,还是不敢在朝会公议上提议许降,而是在散朝之后请见,劝说东应:“陛下,京都是故朝经营数百年的雄城,若是强攻,不知要损我多少将士,莫如许京都叛臣投降,令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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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序祭拜神明祖先后,新君登上王座,接受群臣朝拜,尚未归于治下,但已经承认新君为正朔的各方节度使所遣的使节朝贺。



    朝臣和使节的伏首叩拜之时,他笔直的身影坐在至尊的宝座上,端正而孤寂。

    十二章中,日、月、星象征光照大地,山兴云雨,龙能灵变,华虫象征华栅多彩,宗彝表示不忘祖先,藻表不文采,火象征兴旺,粉米能够养人,黼象征权力,黻表示君臣离合及善恶相背。这是皇权与天道相合,君王与臣民相依持的象征。



    新君穿过庄严肃穆的长长甬道,新君登坛,自太后手中受玉玺、王旗、黄册、地图等象征主掌社稷江山,权柄子民的神器。献三牲于天地,燃燔上告天;由太卜寺术士祷舞裎祭,祭拜日月风雷四时,望祭遥拜四方山川河流,焚香祭祀乾坤社稷。

    瑞羽站在丹墀之下,与朝臣们一同俯身叩见天子。

    她将他送上了至尊的宝座,独自一人,孤寂无侣。

    但那一刹那的眼神交汇,却叫她痛彻心髓,连灵魂深处,都有一种颤栗的悲怆。

    登基的礼仪一项项的演过,她在行礼退出大殿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抬头,再看了他一眼。



    他也看了她一眼,两人的目光稍触既错,只一刹那。

    九月十八日,万事大吉。



    登基大典,应有斋、沐、坛、祭四步。新君穿着包括中单、大裘、玄衣、裳、旒冕,里里外外好几套衣裳的大典礼服。礼服上衣绘日、月、星辰、山、龙、华虫六章花纹,下裳绣藻、火、粉米、宗彝、黼、黻六章花纹,共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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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令人诧异的却是,无论太后还是长公主本人,都不曾对这看似疏忽,又似有意的暧昧提出异议。



    只是自此之后,瑞羽宁愿常驻军营,也不愿归朝陛见。便是年节之日,她必须回都,她也只去陪伴李太后,尽量少见天子。



    而东应也选择了与她相同的态度,不再试图靠近她,偶然相见,也点头即过。

    他们本是世间最亲近的人,那一日后,却形同陌路。



    瑞羽专注军务,翔鸾武卫的战斗力提升愈加迅捷,次年雪化之后,便麾师南下,顺着延州直逼上京故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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