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萌妹战脑残

    “自然。”安立礼满眼疯狂的仇恨,咯咯怪笑:“这群王八蛋既然敢联手害我安氏,将我推上这个位置,有今日之报也是理所当然……城破之后,安氏有灭族之祸,可他们就逃得了么?现在,朕可以不管破城的敌军,但这几个拿朕当傻子播弄的世家,朕一个也不会放过,他们统统都得死!朕要他们殉葬!”



    邵五不敢多话,匆匆领命离去。安立礼再下几道命令,将他一直想做却束手束脚不敢下令的事统统吩咐下去,然后将宫殿内所有的灯油都打翻,洒了满殿,在听到外面翔鸾武卫冲进来的声音时,嚓的一声点燃法烛扔在地上,喃喃地道:“时不我予,奈何!奈何!”

    东应眉梢一挑,道:“怎么,卿是想说长公主会对朕不利?”



    “臣不敢。”韦宣告了声罪,正色道:“陛下,臣只怕您待长公主太过优厚礼遇,因而让她的臣属因此对陛下有怠慢之心。“



    为君者最忌驭人不当,即便是忠臣,如果被纵容久了,也难免恃宠生骄,滋生不应有的野心。而野心这东西,在文官来说还好处理一些,若放在统御天下近百万兵马的统率者身上,那可是顷刻之间便有翻天之祸。

    东应摇头:“老相公多虑了,长公主不是你想象的那种人,此事朕自有计较,卿不必再言。”



    韦宣见他不以为意,急得胡须都吹了起来:“陛下,臣自然也相信长公主不是那种人。臣只是担心长公主麾下的将领骄悍太过,如果纵容下去恐有前朝藩镇之祸……陛下,天下初定,伤痛尤在,您难道就忘了藩镇祸乱之苦吗?”

    东应微微皱眉,拂袖道:“如今西寇占有我湟泷十余郡,扼着咽喉之地,随时都可能东侵,还不是马放南山,剑归武库的时机。那监军的章程老相公可以慢慢斟酌,施行却是以后之事。”



    韦宣也知瑞羽必是有事才会来垂拱殿,见东应有逐客之意,赶紧行礼告退。出了殿门,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他们一眼。只见他们相对而立,彼此的脸色都平静冷漠,但相处时身体姿势的随意,却又分明透出一股别样的默契和亲密,让他一怔,心头的忧虑更甚。



    东应待韦宣走后,才问:“你这副心烦意乱的样子,却是出了什么事?”



    瑞羽近年随着武道修为的精进,静心制怒的养气功夫也更加了得,纵使临战毙敌也能心湖不动。今日突然心惊肉跳,细想一遍却不知这警兆应于何方,不知不觉走到这垂拱殿来,自己也觉得纳闷,摇头道:“不知为何,今日午睡方起,突然心生警兆,似乎身边有大凶之事,却不着头绪。”



    东应也知她所修习的墨家苦砺洗心至诚之道踏入如今的境界,确实有不为常理的玄妙之处,每生警兆必有所应,也自凛然,想一遍,问道:“是国事?”



    瑞羽心烦意乱,皱眉问道:“近日朝中有什么事?”



    “朝臣商议是否迁都,诏南、安南、金齿三国遣使朝拜,重厘关中土地,统计人口,核定赋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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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立礼自弑君篡位,第一年背负着弑君的罪恶;第二年西寇劫掠关中与诸世家交恶;第三年却被翔鸾武卫围城,惶然不可终日。当了三年天子,却几乎没有哪一天过得舒心。



    听到春明门被破,翔鸾武卫最多一个时辰就能杀到宫城之前的消息,他惊恐之后,又有一种悬在头顶的刀终于砍了下来的解脱感,愣了愣,突然发狂般的大笑起来,笑了一阵,抹去眼角的泪水,冷声下令:“邵五!带两百名禁卫,把备在偏殿的鸩洒送到南衙去,请政事堂的诸位和他们的子侄都好好喝一杯!”

    东应淡淡一笑:“天下人才不知凡几,自有能替换者,何至于少了京都世家子弟便长吁短叹?且如何天下民生凋敝,人口折了十之二三,正宜休养生息,要的是能够劝励农桑,实心任事的低阶官吏,原也不需要太多眼高手低擅长享乐为官的聪明人兴风作浪。我虽然惜才,却更重于实用,不至于为此而赦免不应赦的恶罪。”



    京都难攻,而围城的瑞羽也不愿多伤将士,将之围而不攻,自秋困到了次年夏日,才以奸细调动城中已经串联好了的一群原来在西内值守,后来不愿随太后东行的故日禁卫,趁夜里应外合,夺下了春明门。

    带禁卫去请人好好的喝一杯鸩洒是什么意思,邵五自然明白,打了个啰嗦,脸色大变的问:“连他们的子侄也……”

    烈火熊熊,将富丽堂皇的紫辰殿烧为灰烬。

    然而身为宰相,负有协理阴阳,匡扶社稷之职,无论如何他也不能明知有隐忧而不予纠正,思量几番,便先引着东应谈史,而后将话题转过来,道:“陛下,有句闲话笑是,秀才造反,三年不成;反过来,武将造反,那是说反就反了。故此历朝在立国功成之后,都使军中高职者归于京都,高官显贵,却不复直掌兵权。”

    至此,天下一统。



    韦宣琢磨着大战已定,再设公主府掌管兵权于国不利,便着意进劝。只不过东应和瑞羽是君,他是臣;东应和瑞羽名分亲,他是疏;以臣间君,以疏间亲,这件事实在不是能够板着脸做纯臣硬谏的。

    东应意志坚定,摆手道:“老相公不必再说,京都叛逆弑君篡权,杀我华唐宗室,朕绝不饶恕。”



    韦宣见天子意定,不禁长叹:“天下英才,十之四五聚于京都,玉石俱焚之下,可怜了这些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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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城。”

    他的话声刚落,远远地一个清朗传了过来:“韦相公若不放心,可以细拟章程,在军中设文官之职,对武将加以约束。”



    随着话声,瑞羽徐步踏进殿中。韦宣虽然问心无愧,但背后议论的人转瞬就到了眼前,并且将他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也由不得他尴尬。虽然瑞羽面上带笑,似乎毫无怪责之意,他却仍旧难为情得很,讷讷行礼:“见过殿下。”



    瑞羽虚示免礼,道:“韦相公,约束武将最有效的东西,一是严法,能正其心;二是辎重,能束其行。你若拟章程,不妨自这两方面入手。”

    韦宣见她并非虚情假意,却是真的愿意在军中安插文官对武将进行约束,自削权柄,不由心中震动,拱手道:“天赐我朝贤贵主,子民幸甚。”



    瑞羽淡淡一笑:“韦相公客气了,予为唐氏子孙,顾惜自家社稷稳定,是份内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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