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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婺妖寨 · 四十一章 桃花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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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接过伞撑开,手腕上的银镯伴着雨声,叮叮咚咚。



    “看起来,你似乎想起什么来了?”姜少寰问。

    就像是那一片看似清冷美丽的忘川蒿里,看似清纯脆弱不堪一击,又暗藏绵密杀机。



    而那时候的自己刚经历完一场发泄,狼狈又脆弱到不堪一击,偏偏又被她这样的人所看到。



    当时是她单手持剑走来停于三步之遥,如今倒是换成了自己单手拿伞亦停在三步之遥。


    想着自己当时的模样姜少寰略微有些好意思,又因为女子突然大方提起出于而略微尴尬。“那个时候我还诧异我什么时候见过你,还以为是忘川蒿里的妖。后来才知是红莲的贪狼星迷失在了其中。”



    商雅稚似乎笑了笑,声音变得柔和了一些:“是啊,你我从未见过。若不是这样还出不了忘川蒿。”

    当年师尊曾言一件东西过于执着过于在乎了,便会变成执念。就如师兄六十四手醉心的千变剑法,沉迷于挑战中无可自拔最终走向毁灭。就如商雅稚,曾经的红莲贪狼。他不清楚她如何入红莲成为的贪狼,但一个柔弱女子在刀口舔血始终不好。如今她这样平和自在,看看风光听听雨声,不也很好吗?难道真要如地狱中稽言说的那样,踏上一条血痕的不归路?



    商雅稚平淡又郑重道:“我所忘记的,恰恰是最不愿意失去的。那是支撑着我的一口气,气没了,我也就没有继续前行的意义了。我不知道你在蒿里看见了什么,可那些也应当是你最不愿失去的。”



    至此,姜少寰未再劝说。



    清明前夕的雨渐渐大起来,里面混杂着胡人大声喊着去吃晚饭的声音。少年转过身迈出一步,旁边的女子突然轻声喊“姜岸”。



    尾音还是拖得柔和,仿佛化在雨水里的一声叹息。



    “怎么?”



    少年半侧过身,看见女子轻指在自己丰厚发间,抬手时窄袖滑落露出皓白的手腕,冰冷又动人。



    “你头上有片桃花瓣,在这儿。”



    说完她便放下了手,慢慢朝着酒肆方向走。



    少年愣怔许久,按照示范的那个方向从发间拈下一片柔软的绯色花瓣,带着潮湿与残香,仿佛一段错失的前尘。

    她从思绪中回过神,微微回头看着三步之遥撑伞的少年。英姿勃发目光淡然,发梢上还蒙着一层水汽,连同他一双清澈通透的眼睛将整个人原本应该桀骜锋利的气质都溶得柔和了几分。他的头发上还粘着残红,一手撑伞一手抬起另一把伞递给她。



    就如同旧年的那一场初遇。


    苏骁战拿了三把伞来,阿比盖尔打上一把后被请去帮忙刻个东西,剩下两把都到了姜少寰的手里。他看向不远处的商雅稚,她似乎在想事情,又似乎在看烟雨中时隐时现的渡口,一身黑衣拢着水汽,好似一场沉默寡言的梦境。



    “商姑娘。”


    手中的黑伞,败落的桃林,被驱逐的春末暖风,都变成一场盛大的清明雨,黯然销魂却又凄清不详。


    静了一会,对方还是用着平淡的声音答:“我在想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


    像是一段轻柔曼妙的烟雾,迷离清冷捉摸不透,同时散发出的讯息也是极端危险的。

    姜少寰愣了一下那段记忆突然浮现出来。



    当时也是阴暗潮湿的环境,可惜周围不是旖旎桃花,银白色的蒿草没有半分暖意。她从容地将水汽与盛大的萤火甩在身后,单手提着六十八斤的鬼泣凶剑涉水而来立于他三步之遥。眉眼弯弯,似乎带着笑,又似乎有一种略带困惑的天真,眉宇间有种不张扬的傲气、贵气,带着淡淡的睥睨舒展至了骨子里。

    这话也没错。



    瀛洲远在海上与中原隔绝,无妄峰更是绝尘,清朔真人之所学浩瀚如海,可放之世事中也不过一隅,更可况他。所学之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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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得不奇怪了。”

    见她态度似乎还算平和和善,这几天的相处之下善意也较多。但从话语间几乎感受不到她有失忆者的诸多状态,整个人好像都是十分平淡的,不过这也可能与她说话说得少有关。姜少寰试探着问:“岸唐突,觉得姑娘似乎有些事情记得非常清楚。比如会读心的清河,比如用夜雨剑的周别。”



    她想了想,回答道:“我不是完全不记得,只是很多事情都变得破碎而且模糊连不到一起。忘川蒿里能反应人心底最深的执念,那些执念往往是最重要最不愿舍弃的。随着时间推移,那些水汽都干掉之后也能慢慢想起来,也许十几年、也许几十年。可我不想等。”



    执念。


    这个词不太好。



    “师尊言,执念过深就成灾,便会画地为牢将自己困死在原地寸步难移。放下才会自在,如今可以自在,又为什么偏偏还要去将枷锁寻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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