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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抹淡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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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究没有一个虞情进宫,虞鲤因贪渎之罪被降职,去了刑部尚在空缺的尚书一位。



    刑部事务失调已久,焦头烂额的时候,老太太竟然叫步撵径自来刑部堂内兴师问罪。

    虞鲤没管肩头的伤,面无表情地回头看向老太太,“老太君不如坐下休息,姑娘们都在外面没人扶着您,累坏了身子。”



    “老身问你可真的犯了贪渎之罪!”



    “若非要说的话,王上给了我一枚送与虞情的步摇,却在我和王上私密议事的时候从我袖中滑落,自此治我的罪,可也算贪渎之罪。”


    老太君像是被人禁了言,嘴唇张张合合也在说不出一句责备的话。



    “是我……”老太君握紧了金首杖,没吐出后文来,慈爱地看向虞鲤的肩头,“孙儿,肩头的伤不要紧吧?”

    过了子时三刻,他才有时间解开外袍脱下层层裹缠的里衣,给已经青紫的肩头上药。



    “若鱼,帮我一下。”



    若鱼的声音久没响起,想着小姑娘或许是睡着了,他凑合地涂了药,准备合衣休息。



    “大公子,有人冲这来,快!”若鱼急切的嗓音戛然而止,几乎是瞬间,他的房门被人推开。



    他再快也只能做到披好外衣,把那里衣和裹胸布扔进了被褥。



    “不知王上驾到所为何事?”



    杨淳景本就是偷偷跑出来,找他好好问问那步摇他为什么不转送虞情。



    那知正看见他宽衣解带的模样,奇奇怪怪的。



    床褥一片凌乱,他打刚进来那丫头似乎是伺候虞鲤的也是累的衣衫不整的模样,杨淳景恍然大悟。



    “孤不是故意打破你们的好事,孤,就是想问问你,你为何不将步摇送与虞情?”



    孤傲的王,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压迫着跪在地上的人。



    虞鲤知道若不是他仗着虞情,王上的铁血,无情,漠然,他根本承受不住,那会给他们虞家带来多大的灾难。



    “臣……”他肩头令人酸牙的疼痛不值得一提,唯有这件事提起都不知道该从何诉苦。



    “……你受了伤?”杨淳景见外衫微微滑开,露出他白皙的脖颈和包扎粗糙的肩头。



    “你这包扎的不好,孤帮帮你。”



    杨淳景这可体现出来是个行动派,一手握住了他另一边肩头。



    虞鲤大惊失色急急后退,捂住了胸前又急急放下双臂跪地请罪。



    掌心触感尚存,那柔腻温凉的感觉,那纤细的骨架……杨淳景怔愣一瞬,恢复冷漠,他负手而立,摩挲着扳指,看着跪在地上的虞鲤。



    很是瘦弱,他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虞鲤实在是太过瘦弱,完全不似寻常男子。



    “孤尚记得先皇说你虞家不必冲王驾行大礼,可你碰上虞情的事都是双膝跪地。”



    虞鲤一语不发,紧抿的唇和额头的汗都显示了他的慌张。



    “算了,孤来的不巧了,你继续办事,孤先走了,改日再问。”



    杨淳景回到王宫后依然心存疑虑,为自己的所思所想震惊不已时,手上的扳指被自己不小心搓掉。



    他……想应证他的猜测,疯狂的猜测。



    5



    虞鲤夜半睡着,守夜的姑娘们已经被遣走休息。



    房门被人推开,一缕凉风突袭,他皱眉使劲地卷住了被子。



    伴随缕缕青烟弥漫屋子,有人悄无声息的潜进来寻找证据。



    待他苏醒,早已经误了早朝,但他不知道的是,今日得到回禀的杨淳景久久坐在寝宫前,不曾上朝,破例歇了此次早朝。



    早膳食之无味,杨淳景迫不及待的想见虞鲤想问个清楚,但还是按捺下来徐徐图之。



    虞鲤正穿好官袍准备前去刑部主事,哪知府门前已遍布铁卫。



    他俏生生地立在府门前,看见门口的首领恭敬的抱拳行礼,语气很是自然:“王上吩咐我等保护虞府,特许虞大人休沐,不必前去刑部。”



    虞鲤睿智的双眼看不透人内心的想法,但也能意识到自己是被软禁监视了,只是不知为何王上起疑。



    是因为虞情吗?三番五次地被拒绝之后,他......准备用强了吗。



    他点点头,“知道了。”快步走向后院召集了所有的姑娘。



    可惜的是,他环顾四周燕瘦环肥,模样俊俏却无一人与虞情相似。



    “怎么了,大公子?”



    姑娘们知道不能出府后,也忧心忡忡的很,叽叽喳喳围着虞鲤想知道怎么回事。



    虞鲤微微皱眉,“别吵。”



    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嘴才停下,“大公子也别怕,我们都陪着您。”



    虞鲤揣着手微微叹息,“也无事,只是想找你们其中一人顶替虞情进宫,”随后他又摇摇头,“只是你们之中无一人与虞情相似。”



    姑娘们面面相觑,终究是若鱼顶头站出来,“大公子说吧,点我们谁也能学大小姐姿态八分像,只是这面容确实无法神似。”



    姑娘们纷纷点头,虞鲤无奈,挑了一个眉眼五分像虞情的姑娘。



    “小幸,你来吧。”



    兵行险着,他已经搭上虞家和虞家前途了。



    他没有办法了,真的没有了。



    他看起来淡定,其实已经是背水一战。



    他承认他有赌的成分,赌因为虞情在杨淳景心里的印象还停留在那年年少。



    “王上来了,老太君叫大公子您速速前去呢!”



    连准备时间都没有了,虞鲤叫若鱼拉着小幸下去打扮。



    当杨淳景着冠冕站在他面前时,他慌得头晕目眩。



    老太君在行礼,他很勉强地弯弯腰。



    “孤,此来为了迎虞情进宫。”



    来了,还是来了。



    虞鲤剧烈咳嗽着,杨淳景看起来淡漠无情的眼神里担忧和怜惜掩藏的很好。



    “虞爱卿可是病了?”



    虞鲤捂着心口,掌心紊乱的跳动无不彰显他多么惧怕接下来发生的事。



    他偷梁换柱要蒙蔽的人是杨淳景。



    “虞爱卿随孤进去。”



    杨淳景抬眉示意了一下,虞鲤垂眸跟了进去。



    杨淳景似乎心情还好,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虞爱卿有什么话要说吗?”



    好像有把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但他张不开口,像是双唇被缝住一样,他呜咽一声,面露痛苦的跪在地上,“求王上,莫让虞情进宫了!”



    从来是眼高于顶的大官,从来是潇洒睿智的人。



    现在看来,满身惧怕和孤寒。



    “这是为什么?”杨淳景似笑非笑地扶住他的双臂,使力拉他起来,“先王说过,虞家不必对王驾行大礼,这是做什么。”



    杨淳景想听他坦白,却只能看见紧闭的,苍白的双唇使劲地抿着,双眸盈盈欲泣。



    真像极了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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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哪找一个虞情去?或者说上哪找一个虞鲤代替他来?



    杨淳景拂袖离去,君臣二人不欢而散。


    王在臣上,臣为王命是从,他违背好几回了。



    “臣……知罪。”虞鲤缓缓躬身,双膝跪地,“只是若王上想将我杀头也罢,臣……无法让虞情进宫。”


    4


    或许那东海龙王头都没他现在的头大。


    “若鱼……守好门,谁也不许进,本官与老太君叙叙家常。”

    “虞鲤!老身问你你可真犯了贪渎之罪?!”老太太的金首杖抡起来,虞鲤为了拉开差点被殃及的若鱼,生生迎上去受了实打实的一棍子。



    从肩头落下来,牙酸的闷响,他咬牙不发一声,命若鱼去守门。

    虞鲤眨眼睁眼,涩然间,那白色锦袍落入视野中央。



    “孤再宠你,孤也是王,懂吗?”

    茶抹淡绿 (第2/3页)


做?

    虞鲤不着痕迹避开了老太君要抚摸他肩膀的手掌,回身恭谨地弯腰行礼,“老太君累了不如回府休息,我还有事务要处理。”



    他的眼神毫不留恋地略过老太君面向门口,“若鱼,命姑娘们扶着老太君回府。”



    他看着这“吱呀”一声打开的木门,看着外面的天光大好,他沉冷的心,像是再次又被摁进了尘埃。


    他双手揣袖抚摸着袖中的步摇,被他捂热的温凉触感,是他今生都不能再碰的东西,和虞情这个身份一样,是禁忌。



    他理事至晚,老太君命若鱼送给他一瓶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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