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 我方登场了
“不必。”温子青收回视线。
既如此,谢卓不再强求,径自离席下楼,刚来到众人面前,便听楼上有人提高声量道,“要说对明城的字更熟悉的,难道不该是七弟你嘛,毕竟你与明城的关系,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这人谁啊,大庭广众之下说什么疯话?”越妍不悦地盯着丁书贤,“男未婚女未嫁,这般败坏杨司业的名声,多大仇?”
她等了半天没等到两位新朋友开口,不由侧目望去,却见无论是苏夜还是柳东彦,脸色都沉的可怕。
“丁大人还请慎言。”谢卓冷喝,“师妹清白坦荡,岂能随意诋毁?”
丁书贤看过来,“敢问谢大人,丁某哪句话说错了?您难道不是只有一幅《明心帖》?难道明城县君私下另有相赠?”
“自然没有!”
裴侯爷整个人杀气肆意,三年沙场带兵积累下来的杀伐之气令他看起来宛若铁面修罗。他死死扣着丁书贤的脖颈,声音冷极,“再说一个字,本侯便拔了你的舌头。”
丁书贤头部蓦遭重击,剧痛难忍,眼冒金星,一旁的康王被吓了一跳,勃然大怒,“齐孝侯,你放肆!”
裴青充耳不闻,手下力道越发加重,掐得丁书贤脸都开始泛紫,“不知道怎么说话,就自觉地闭紧你的狗嘴,还学不会,本侯就送你去投胎做人从头学起!”
“裴青!”康王怒喝,“住手!你是要在本王面前杀人吗?!以下犯上,我看你才是不想活了!”
周遭静若寒蝉,只剩季琅尖锐的呵斥充斥上下,然而裴青却依旧死死将人钉在几案上,眼看丁书贤都已经双目翻白,一道熟悉的声音带着其独有的慵懒意味忽然在众人耳边响起,“哟,这是在做什么,这么热闹?”
热闹?
你管这静得跟坟场似的叫热闹?会不会看场合说话?
有人下意识想喝止,却在看清了来人后急刹车地咽回了嘴边话。窸窣的骚动自门口传来,裴青听出了来人身份,手下力道微松,回头看去,果不其然看到了那一身熟悉的红衣。
“景西!”康王急切开口,“景西你来的正好,快,快让裴青住手!再这么下去会出人命的!”
“哦?这么严重?”季景西嘴上说着,脚下却一动不动,甚至还漫不经心地笑着,“本王有事来晚,居然错过了好戏。谁来跟本王说说这是怎么了?谁这么大本事还惊动侯爷亲自动手?”
季琅着急,“你先让他住手!”
季景西惊讶,“瞧六哥说的,我可命令不得镇南军主帅。”
……差点忘了,裴青还是镇南军主帅。
正急于插手军中而无法的季琅一愣,想起方才自己都说什么,脸色顿时无比难看,望向丁书贤的目光都多了几分不满。
“我说,真的无人给本王讲讲这场热闹的起承转合?”季景西再次开口。
“好了。”季珏忽然起身,信步朝康王席间走来,瞥了一眼开始抽搐的丁书贤,拍拍裴青的肩,“松手吧子玉,不用为这等小人脏了自己的手。”
回答他的,是裴子玉的纹丝不动。
季珏:“……”
如果不是场合不合适,季琅几乎要笑出声来。什么玩意,你季珏的话就管用了?人裴青压根不理啊。
恰在此时,吕掌柜疾步而来,人未到先出口相劝,他自然不认为自己的话会比康王、楚王更好使,但他还是凑近了裴青,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低低说了句什么。
裴青怔了怔,回望他一眼,顿了顿,当真放开了人。
陡然从阴曹回到阳世,丁书贤整个人如同搁浅的鱼般摊在地上大口大口抽气,一边咳得涕泗横流一边贪婪地呼吸着,重新捡回一条命的后怕席卷全身,令他半晌吐不出一字来。康王季琅大大松了口气,疑惑地看一眼吕掌柜,顾不得猜测他说了什么,先令人将丁书贤抬了下去。
“啧,这便结束了?”季景西来到二楼,遥遥对关注这方的太子季珪行了个恭敬有余诚意不足的礼,目光似乎朝苏夜等人的方向扫了一眼,而后略带惋惜地看向眼前的狼藉,“问了半晌也没人为本王解个惑。”
没人知道该如何接这话头,康王本想发作裴青,但顾忌季景西在场,只得忍下,目光在他与季珏中间转了一圈,笑着圆起场,“既然来迟了,便同六哥坐吧,六哥这儿正好人少宽敞。哦?你还带了季琳啊,难得难得,那便一起吧。”
跟在身后进门至今没冒头的季琳腼腆地笑了笑,抬眸去看季景西。
后者不置可否,竟当真在康王身边坐下了。他看向裴青,“坐下喝两杯?方才你可是吓着六哥了。”
吓着……
康王想反驳自己胆子没这么小,但话还没出口便见裴青也一屁股坐下来,还顺带招呼那厢落单的季琤,“康王殿下,不介意瑞王殿下也来吧?”
康王太乐意了好吗?当即便表示热烈欢迎。季琤本不欲与这几个兄弟走的太近,但见季景西都毫无顾忌地落座了,想了想,索性也挪过来。康王满意地看着自己席间,面上的笑容更盛,“六哥比不得太子哥哥,没有雪山银尖这等上好的茶招待你,但六哥有好酒,如何?”
“好啊,六哥大方。”季景西抚掌一笑,等侍从为他斟满酒水,这才探出脑袋望向楼下一干愣神的人,“怎么不继续鉴宝了?来,让本王瞧瞧你们鉴的什么宝贝,也好熏陶一二。”
他刚说完,便对上了瑞王与裴青那意味不明的目光,人一怔,便听主位上季琅意味深长,“景西真要看?”
季景西:……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不想看了。
便在此时,原还站在不远处的季珏突然转身朝楼下走去,季琅下意识出声,“老七这是去哪?”
季珏停住,“不是六哥说让弟弟去掌眼的么?还搞出了这么大阵仗,那弟弟便遂了六哥的愿又如何?”
季琅:“……”
季珏转身继续走,身后,季景西的声音似笑非笑传来,“六哥让他鉴什么?”
康王面色阴晴不定,“自然是老七能鉴的出真假的物件。”
“明明谢寺正就在下面,老七再去也是多此一举,还是不用了吧。”五皇子季琤忽然出声,“谢寺正的眼力,我想诸位还是信得过的。”
已经走到一半的季珏再次停下了。季琤毕竟长于他,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装听不到,“还是我来吧,正如六哥所言,我鉴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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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卓只得起身,离席前望向一旁与周遭格格不入的温子青,“国师大人,一道吗?”
温子青抬起眼皮,“杨缱的字,你拿不准?”
话音落,众人纷纷望向二楼。
二楼席间,太子季珪乐见其成,笑看面前的谢卓,“彦之?”
谢卓好脾气地解释,“师妹的字,某自然是认得的,只是怕国师大人觉得无聊,不如与民同乐。”
这云水阁里能被说话人称一声“七弟”的,非楚王季珏莫属。
季珏的面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去,眸带厉色地对上似笑非笑的季琅。
谢卓皱了皱眉,抬头望向说话之人,也就是康王季琅,刚要开口,便见季琅身边的丁书贤接过话头,“王爷所言极是,论起与明城县君的关系,在场诸位可都比不得楚王殿下。谢寺正虽是县君的师兄,但到底只有一幅《明心帖》,楚王殿下每日往来国子监南苑书房,定然对心上人的字更为熟识才是。不如请楚王殿下下去为我等点评一二如何?”
有几人听出话中之意,纷纷变了脸,然而更多的却是暧昧一笑。季珏当初那声势简直是变着花地昭告天下,在场谁人不知他对杨缱的心思?儿女情长风花雪月永远是看客们爱看的戏码,因而很快便有人跟着起哄附和起来。
楼下,对杨缱亲笔手书的《诫训》真迹已经鉴到了尾声,不少人都确认此卷书的确是当日张贴在国子监外榜上的那篇,但仍有人生疑是否为杨缱亲笔,因而不知谁提出,今日宾客里有更权威之人在场,为何不请下来一观?
“众所周知,杨氏温体打响名声的那幅《明心帖》正是明城县君赠与其师兄谢寺正的,今日既然谢寺正也在,何不请谢大人为我等掌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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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阁来了。”
“那谢大人急什么?”丁书贤笑起来,“还是说谢大人在质疑楚王殿下对明城县君天地可鉴之心?”
“你!”谢卓气急。
倏地一下站起,苏夜再也听不下去,撸起袖子便要往对面廊上冲,“……我今日要不撕了姓丁的嘴我苏夜名字就倒过来写!”
然而刚踏出一步,便听那边轰然一声巨响,苏夜蓦地停住身形,抬眼望去,登时瞠目。只见上一刻还好端端同瑞王饮酒的齐孝侯裴青,下一刻便出现在季琅等人面前,揪住丁书贤的头猛地摁在了他面前的几案上!
云水阁瞬间哗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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