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术（一）

    “老大老大，你别急，你听我说啊！这不是当初我想办法弄钱出的急招吗？现在商品房放开了，好多人忙装修买家具，咱那厂子红火不是？！再说了，我已经安排人去办执照了，估计下个月就差不多了。您就放心吧！”



    “嗯”常远见不再吭声了。是啊，怎么能怪史向荃呢？老岳父马书记多少次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动公款，为官一定要算好经济账！可现在自己正是用钱的时候，而最得力的帮手也就是这个史向荃了。如果没有他谋划的那个家具厂每个季度的丰厚回报，自己哪来的外快上下打点、包养情人、交际应酬？“嗯，你抓点儿紧，职高老张没事就打报告，烦死我了，唉，老拖着不解决，压力大啊。”

    正在地高教师宿舍里看书的薛睿怎么也想不到，周日上午主动登门拜访他的竟然是堂堂一校之长方国正。看着方校长被早晨的寒风吹乱的头发和微微有些发红的脸颊，薛睿在意外之余还有些感动，连忙请校长进屋落座。



    薛睿的小屋只有不到二十个平方。屋里只有一张原先住校生留下的上下铺，一张旧课桌，一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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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啊！”常远见靠在椅子上叹口气，“以后闭紧嘴少说话吧！你知道，做了这么多工作打点了这么多人，我现在处于敏感期，很多事情不像以前那么随意了，得慎重一些。这官场上，什么时候多说，什么时候少说，什么时候不说，都是有讲究的！你也别老在人前显摆咱俩的关系，要注意点儿影响！哦，还有那个家具厂，你跟你三叔说说，就不能光明正大地去供电局申请企业用电吗？老这么让职高跟在我屁股后面闹也不是个事儿啊！”



    “是！是！”史向荃面露难色，“老大，您别看厂子干了一年了，还没办执照呢，没企业执照就没办法申请企业用电啊！”

    “嗯，对了，我怎么听说你小子给我鼓捣了个常委的外号？还在地委都传开了！你小子整天净想着毁我是吧？”常远见突然沉下脸，瘦瘦的脸庞被乌云给笼罩了。



    史向荃陪着笑，轻轻扇了自己两个嘴巴子，“老大您知道了？都怪我这酒瘾，一喝多就乱说话！我以后不敢了！真的真的！”

    “什么？！”常远见忽地从折叠椅上坐直了身子，“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们的胆儿也太肥了吧？光着腚就敢上台唱戏？！”

    “我明白！老大放心！”史向荃看领导不再生气了，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杂草，学着电影里美国大兵的样子潇洒地敬了个礼。然后又弯下腰关切地问，“我说老大，今天小盛情绪不高啊，出啥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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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没啥。那个新班主任把小盛在班上的兼职分给刘一兵了，他觉得丢面子。要我说也不算啥，凡事抓大放小嘛。小孩子家，一时放不下。”



    “哦，老大放心！您歇着，一会儿我去开导他！”

    常远见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嗯，反正今天也没啥事，倒是可以一起坐坐，毕竟是你的朋友嘛。不过，”他喝了口茶，回头看看远处儿子的身影，“其他的就算了，没必要，毕竟今天是带儿子散心。”



    “好，我这就打电话让他抓紧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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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给老大您助助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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