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相见欢 别离愁

    水平线的大地与天空的交接处隐约出现零星的点点灯火，我以为是云断暗空的繁星，当发现那是村落中住户家里散发的暗橙色灯光时，我几欲欢呼。



    五年了，我日夜期盼自己能够重回故居与家人团聚，可我却没想到有朝一日会以这种离别的方式踏入，心情之复杂不言而喻。

    近点，再近点！马上我就能看到我的家人了！我在心里狂呼呐喊着，甚至忽略了乌爷爷听到我的想法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毕竟我的二次生命是乌爷爷给的。同时我更加忽略了从乌爷爷家到我们村竟然会途径死孩孤地儿。



    一直到我浑身打了个冷颤，我才惊觉刚才好像有几双眼睛在暗处盯视着我，也才发现周边的环境似乎是距离死孩孤地儿很近的某处。



    一路疾行扩张的毛孔瞬间收缩，呢子外套里的衣服冷飕飕地混合着汗水黏贴在身上，期盼见到家人的高涨情绪也随之冷却了下来，我紧张地挨近乌爷爷寻求心理上的庇护。

    “别怕，没谁敢动你，一群无用的魑魅魍魉罢了。”乌爷爷的声音透着让我感到有些陌生的冷凝威严的气息。刹那间，四周安静下来，似乎整个山林都屏住了呼吸。



    我庆幸他这不是在针对我，因为他身上猛然迸发出的凌厉气势常人难以承受。

    粗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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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掌心的老茧和温暖让我紊乱的心跳逐渐平静下来，虽然还是跟随在他身后，但我适才凌乱的步伐平稳了许多。



    我紧盯着手电筒照亮的那一小块范围，随着乌爷爷一瘸一拐的步伐穿行在阴郁的松林和满是陈年落叶松软的山路上。

    黑暗给我带来的依然是记忆中的惊悚感觉，我放弃去研究乌爷爷是如何走出这片区域的好奇心，不自觉地紧靠着乌爷爷并挽住他的胳膊，可崎岖的山路容不得二人并行。



    “你拿着手电。”将手电筒递给我，乌爷爷将装有我“遗物”的编织袋挎在左胳膊上，伸出右手圈握住我的左手。

    翻越低矮的山脊，跨过无数道沟坎，约莫半个小时后，海浪声愈来愈清晰，犹在耳畔，近似身旁，我知道离家越来越近了。

    我的心跳再次变得紊乱，这次不是因为对黑暗的恐惧，而是因为即将见到家人带来的激动。

    脚步虽然放慢了些，但我的心早已先我的步伐飞回了曾经的家。

    我热切地瞪大双眼，在黑暗中寻找那熟悉的房屋和院落，可奈何距离尚远，视线中的村庄只有点缀着零星几点灯火的黑漆漆的轮廓。



    “别急，小心脚下。”乌爷爷紧了下握我的手，将我被坑洼地面绊得有些踉跄的脚步稳定住，同时，他用一种凌厉的眼神扫了眼黑暗深处的树林。

    我和乌爷爷沉重的脚步声与这种美好的氛围显得格格不入。出门后，意料之内，乌爷爷带着我向东北而行。



    手电筒呈放射状的光束穿透力不是很强，能照亮的范围有限，随着与树林距离的拉近，无声无息的黑暗从四面八方进逼过来。

    第八章 相见欢 别离愁 (第1/3页)

    空气宁静度极高的夜幕布满无垠的繁星，峨眉月低垂在西地平线上，风声、虫鸣声和风吹枝叶的婆娑声萦绕耳际，这本应是一个美好而安静的夏夜。

    接下来的路程虽然期待仍在心中鼓噪，但已经不像初见村落时那般急切。经死孩孤地儿的一番惊吓，我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现状，心沉重得一如脚底的步伐。



    “把手电关了罢。”乌爷爷吩咐我的同时，我们已经踏上直通村里的那条相对宽敞平坦的路面。



    依言滑下关闭的按钮，周边瞬间变得一团漆黑，眼睛一时间有些不适应这种黑暗，我只能机械地移动脚步跟随在乌爷爷的身旁。

    乌爷爷似乎比我都熟悉我家的位置，我有些纳闷他之前是否常来。



    左转右拐间，在我眼睛适应黑暗后不到十分钟，我们已经站在距离我家不足五码的一个墙根隐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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