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与狼会面

    平日里，对于不想回答的问题，乌爷爷总是以沉默来应对我。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我放弃得到答案的时候，乌爷爷才一字一顿地作答，“我舍不得让你死，我在赌……”

    收回看向前方的视线，乌爷爷定定地看着我，他的眼神让我感到有些陌生，我说不清这眼神里包含着什么东西。



    “兴儿，不要再问了，你想知道的，都在我给你写的那封信里。时间有限，你现在需要牢牢地记住两件事，第一，以后不管遇到谁，都不要透露你的出生地和生辰八字，更不要把你之前的离奇经历讲与他人听；第二，以后不管你住在哪，附近必须有海，千万不要住到内陆。切记是海，不是江或者河！”



    “哦……好的。”骤然的事态转变让我有些手足无措，也有些迷惘，乌爷爷说的“以后不管我住在哪，附近必须有海”这句话，让我感觉他是要送我走，而离开这座海岛，唯一的途径便是乘船，难怪他带我来码头。

    我试探地问：“乌爷爷，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死了，但要坐船离开这里？”对生的希望和渴盼让我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颤抖，我在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嗯，”乌爷爷转开视线，再次看向远处停泊在码头旁的渔船，口气坚定地道：“不要再担心自己会死去的问题，我不会让你死！也不会让你的家人死，海岛依然会存在。”

    与大海拉近距离后，风不再柔和，在海风的席卷下，郁窒的空气变得凉爽而潮湿。



    “关了手电。”踏上码头后，乌爷爷停下脚步，吩咐我。

    码头的远端与孤耸海面一座像俯狮状的山丘相连，在山丘的制高点上安装着一个白色的灯塔。每到夜幕降临，灯塔里的航标灯便会亮起，缓慢而又有规律旋转的光柱划破夜的黑暗照向无垠的海面，为远航的船只指引方向。



    我梦里见到被海啸掀翻并吞噬掉的那座码头正是眼前的这座，也是村里唯一的一座。

    关闭手电，我有些疑惑地看着伫立沉思中的乌爷爷，“乌爷爷，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乌爷爷的声音透着如磐石般的坚定，已经做好赴死心理准备的我听到乌爷爷这句话，脑筋再次短路，“那……你不是说，如果……不是，乌爷爷，可是……”

    不可否认，潜意识里我还是害怕死亡，非常渴望活着。但前提是，家人、乌爷爷、海岛和所有的岛民不会遭遇不测。

    我是想说，如果我活着，那我梦中见到的场景就会应验；如果我死了，我的家人、乌爷爷和海岛就可以安然无恙。



    这一刻，死与不死带给我的触动就像适才匆匆见到家人又分开的感觉有些相似，骤然转变的事态使我的情绪波动太大，也使我说出口的话变得蹩脚而又虚弱。

    与家人的再次分离仿佛抽干了我身上的每一分力气，我机械地迈动脚步在乌爷爷的引领下向海边走去。



    我出生的前一年，在上级政fu的资金扶持下，大队召集全村的壮劳力耗时一年多，在我们村的尽东头修建了一座码头，这座码头是为了给渔船提供傍靠和避风所用。

    第九章 与狼会面 (第1/3页)

    希望与失望只有一步之遥，聚散仅在举足间，没有了来时的欢欣与期盼，惟有对生离死别的深刻感悟。

    他的语气沉重到让我有些承受不了，感觉最后这句话，他不单纯是在说给我听，似乎也是在说给他自己听，也或者冥冥中一些我看不见的神神鬼鬼听。



    当时我疏忽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最后的这句话里，没有说他自己会怎样，而处于懵神中的我也没有发现这个问题。几十年后，每每想起，我都悔恨不已。



    “那你跟我一起离开吗？”我没来由地一阵心慌，直觉要与乌爷爷分开，我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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