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夜、锁门

    正常老太太们兴许是看我虎头虎脑挺可爱，指着疯子继续跟我逗闷子：“你是楼上老陈家大小子陈光不？你知道她是谁不？”



    我被问茫然了，摇摇头。这时，疯子突然嘎巴嘎巴嘴，用手指指我的雪糕，瞅那意思想吃。

    虽然从小到大我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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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讲到这里，我有必要交代一下，我对疯子是有所畏惧的，从一个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开始。



    那天我举着雪糕边舔边蹦蹦跶跶往家走，经过疯子面前。她盯着我，但我没在意。不远处几个聚堆晒太阳的正常老太太臭撩闲：“小孩，她惦记你雪糕呢。”

    疯子的相貌不用多费笔墨形容，百度一下“冰封王座”四个字，疯子跟搜索出来的海报基本一模一样，只不过疯子的头发是黑的。不管春夏秋冬，疯子始终穿着一件看不出本色，还翻着棉花套子的破棉袄靠在楼根底儿下晒太阳，很安静，很孤独，不说话。似乎冬天不知道冷，夏天也不觉得热。如果不是别的小孩悄悄告诉我那是个疯子，我只会觉得那是个埋汰的怪人。或许我在写别的桥断时多少会融入一些虚构和夸张用以弥补印相中的残缺，但疯子绝对就是真实的样子。



    快三十年了，我对那张面孔记忆犹新，却一直不敢确定疯子的年纪和性别。我推测她应该是个老太太，因为她没长胡子——试想一个头发赶粘，脸上起渍，衣服滚包冒油的疯子会每天刮胡子吗？

    我吓了一跳，停下脚步，打量疯子一眼又看了看手里开始淌汤的雪糕。

    我如同魔症一样，鬼使神差把雪糕递了过去。疯子不客气，张嘴咬了一小口，就不再搭理我。到是旁边那堆正常老太太乐坏了，不知道是夸我大方还是嘲笑我傻冒儿：“这孩子挺好，不护食。”

    疯子不贪，每次只咬一小口，吃完继续老老实实晒太阳，不说一个字。直到一天，我喂疯子雪糕被我妈看见，结果不必多讲，自然一顿教育。比如“你认识她吗？”“把你拐走咋办？”“她干净埋汰、有病没病啊？”“你咋那么大方”之类的。当然，最后肯定少不了那句：“你再找她我打折你腿。”

    我小，不太明白事，但知道“护食”这词儿不好，经常是大人说孩子抠，没出息，被家长惯的不像话。老太太们夸我不护食，我心里美滋滋的，也不嫌疯子埋汰，继续舔着雪糕，得得瑟瑟回家了。



    打那以后，我每次买完雪糕都会特意给疯子咬一口。为的只是那群正常老太太们“夸”我那句“孩子挺好，不护食”。

    于是，我拿定主意打算逆着人群往第一现场钻，反正都跟救护车走了，正好把爆炸的地方给腾我出来。



    没挪两步，我突然看见了一个人，那个总在我家楼根儿底下晒太阳的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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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场被他们形容得血渍呼啦，吓的我都不太敢追着担架看被炸的很惨的小孩。但我对被炸过的屋子很感兴趣。我妈总说我床乱的像炮弹轰过，我想确认一下被炸过的地方是不是真跟我那暖和的床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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